商俞回想起,早几年前在远商,李园清时不时来电敲打他对孟朝茉的冷厌态度。他怀疑是孟朝茉告的状,亦或是李园清在留集团里的心腹转头泄密。又一次接到类似的电话时,他径直掐断,在楼道点了支烟。
饶是这样躲僻静的地方。
还是逃不开孟朝茉的“魔爪”。
楼下隐约是孟朝茉的嗓音。
还有另个男性,磕磕巴巴,在告白无疑。
听了半道,商俞咬着烟嗤笑,就这么朝声源处拾级下楼。说不上什么心理,可能偏偏想欣赏孟朝茉被表白时,被他撞见的精彩反应。孟朝茉那时候确实承受太多他骨子里的顽劣。
果不其然,孟朝茉眼底掠有震惊,随即追了出来。
而商俞就躲在拐角一扇墙后,听她来回找寻的脚步声,抽完了那支烟。
同样的事情发生,孟朝茉再没那种慌乱,还有闲心去踢开颗圆石头,而商俞更是无从开口去询问。
被闻隐叫住那刻,孟朝茉在原地又踢了颗石子玩。
商俞心情蓦地钝重。
闻隐走过来和他解释:“朝茉帮了我一个大忙,我送她回来。”
他其实不是会在意世俗眼光的人,哪怕某天家人知道孟朝茉曾是表侄妻子他也毫不担心,家人并不死板。再且,他以为离婚后又是自由的个体,至于之前和谁在一起关说闲话的人什么屁事儿。
只因对方是商俞,所以他才解释。在异国他乡他看着对方一点一点成长,由泪兮兮变成不符年纪的坚定沉着,倾注了不少的感情,看不得商俞对现在场景误会点什么。
商俞深深目光在孟朝茉身上。她在对面铺子买海棠糕。
老板问数量,她弯曲拇指,比出个“四”。
算上他在内,这儿共四人。
商俞心情又拨开一点点乌云,陡然转晴。
也能语色尚缓问道:“她帮了你什么忙?”
闻隐说:“这个你不用知道,你别误会就行了。”
倘若被商俞知道是假扮女友,他
那点漠视血缘亲情的调调,定然不管是你父亲病情不乐观之类的原因。他只听得见你让他看重的朝朝扮了女友。就像商俞还是小菜牙的时候,闻隐说要回趟国参加爷爷葬礼,并把闻翘接去父亲和姑姑所在的另个国家,两周不能陪他睡小床。商俞眼睛盯着你看,就只听得见你不陪他了,接着生气掉泪,抹也抹不完。管你是因为什么天要塌下来的大事,总之结果是你不陪他了。
偶尔气极了还会砸东西,但只是砸出代表泼天怒气的声响名堂,并不朝人,有时你走前去,他便掉个方向砸。
这是闻隐收拾狼藉时找出的一丢丢慰藉。
这种性子其实过于自私、坏脾气、丝毫不具同理心。闻隐一直教商俞改过来,然而自从他被血缘至亲丢在国外学习冗杂课程,就注定会结出这样的果。闻隐的耐心教诲自然等于喂了狗。
一别多年,也不知道他改没改那么一丝丝。
闻隐想。
他不能做到的,孟朝茉也许可以做到。
转念间,孟朝茉朝他们俩走来。
手里提着四个海棠糕。
商俞眼看孟朝茉先伸手递给闻隐,他心说,没事,有四个,怎么轮也能轮到自己。然而后续令他脸黑。
孟朝茉把整袋一股脑儿递给闻隐,“带回去给你父亲和姑姑们尝尝,这家铺子快有百年了,很正宗,正好你父亲不是说小时候才吃过,很想念这口味道。就当谢谢你送我回来。”
商俞脸黑得更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