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连做几百个俯卧撑,浑身出了汗,他感觉难受,接着进浴室洗澡。
洗完澡出来,俞静展擦着未干的头发,站到房门前,抬手握住门把,迟迟未动。
也不知道是在跟谁做思想斗争。
须臾,他松开手,转身快步走回,自暴自弃似的躺在床上,也不管头发还没完全擦干,拉起被子盖住头和身子,把自己裹成了一大团。
黑漆漆的被窝里,俞静展的眼睛炯炯睁着,不多时又烦躁地闭上。
整个房间寂静了十秒钟的时间。
忽然,盖得严严实实的被子猛然被掀开一角,伸出一只修长有力的手,一把抓住放在床头边的小海螺壳,转瞬缩了回去,好像无事发生。
床上的一团鼓了鼓,归于平静。
借助被子与床单之间的一点点缝隙透进的光亮,俞静展双掌并起,托着手心上的小海螺壳。
冰冰凉凉、圆鼓鼓的海螺壳在手心中静静躺着,外壳光滑细腻,介于明黄与橙橘之间的金色,散发出淡淡的海洋的味道。
俞静展聚精会神看了好一会儿。
突然,他用食指戳了戳海螺壳,看着它在手中骨碌碌滚了两下,又将它拨了回来。
来回拨了好几次,俞静展将手指定在海螺壳的顶端,像点着它的脑袋一样,莫名其妙开始自言自语。
“为什么不来?”
“让你不来还真就不来了。”
俞静展冷脸盯着无辜的海螺壳,喃喃自语:“太过分了……”
手心中的海螺壳被他的体温暖热,乖顺的躺在中间,任他揉搓,但就是不回答他的任何问题。
说着,内心居然涌起一股强烈的委屈感,俞静展抿唇,把脸埋在了枕头里面。
愤怒,担忧、焦躁与身体上的创伤和疲惫交织在一起,拢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,将亚菲特团团包裹。
他感觉到精神上的巨大压迫感。
紊乱作祟的精神力如同汹涌的狂浪在脑海中横冲直撞,脆如纸张的保护层已经摇摇欲坠,快要溃于一旦。
他的五感、反应力以及思考能力都在减弱。
这不是个好兆头。
亚菲特连站直身形都有些困难,但表面却丝毫未显,在对面的雌虫看来,他似乎毫不受身上伤口的影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