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巳节本就是水边的节日,所以正午时分,无定河边已经设好了曲水流觞的坐具。
君王和太子坐在最上首,谦王和宠臣权相分坐两旁,余下依次坐着各位大臣。另一端则是太后为首的内外命妇,比起男宾处的饮酒作诗,女眷这里的击鼓传花显得热闹多了。
“皇上近来爱上了老庄,不喜作诗,喜爱起青词来了。”
“那权相岂不是如鱼得水,谁不知道权相作得一手好青词。”
有人窃窃私语,果然见到皇帝朗声大笑,命人赏赐权相。
女眷这边最出风头的就是孙灵秀和权玉燕,因在宫外,少了几分拘束,太后也道:“上巳节是女孩子的节日,今日你们不必分大小,只管作乐就是。”
于是,孙灵秀拿到第一支花的时候就作了首诗,拿到第二支花的时候,抱出了古琴弹奏了一曲。
古琴曲音低沉悱恻,连皇帝都被曲调吸引,回首望了过去。
权玉燕不甘示弱,待花传到自己手里时,拿出笛子吹奏了一曲。
蒋氏不由看了瑞应一眼,明明有两次花已经传到了她手中,为何在鼓点停顿的时候,那支花又传到了玉燕面前呢?
觉察到蒋氏的目光,瑞应回眸一笑,眨了眨眼。
蒋氏了然,也回以一笑。
此间妙龄女子皆为东宫妃的名号争得头破血流,唯有瑞应置身事外,如果她看重的不是权柄地位,那么所期待的良人又是怎样的呢?
蒋氏越过人群,悄悄打量着太子,明明翩翩少年郎,怎么就不得小姑青睐?
实在费解。
既然想不出,那就不去想了,蒋氏端起酒杯,饮一杯薄酒。
“还是太后那里热闹,不如我们也去瞧瞧吧!”皇上有此提议,张保扶着他站了起来。余下的人纷纷跟随,心底或多或少都对自家女眷有些期待。
见到皇帝等人来了,众女纷纷行礼,皇帝却抬抬手,道:“不必拘礼,若是因朕扫了你们的兴致,反而不美。”
张保很有眼力劲儿的拿起孙灵秀作得诗递给皇上:“您瞧,这是孙七姑娘的诗。”
皇帝看了频频点头,顺手递给太子:“你也品评一番。”
桓渊略扫了一眼,说了句:“不错。”敷衍之色溢于言表。
孙灵秀低下头,脸红红的。权玉燕得意的翘了翘嘴角,心里寻思着,掌印太监是不是会把自己
的诗词拿给殿下看,可张保却没了动静。
“权相的女儿也来了吗?不知是哪一位?”忽听皇上这么问,权玉燕激动的抬起头,可皇上后面的话却让她浑身都冷了下来。“听说闺名是为瑞应者。”
瑞应无奈出列,对着皇帝行跪拜大礼。
皇帝只看到她乌压压的头顶,看不清面容,若叫她抬起头来,又显得轻浮,便问权相:“长得像你还是像她母亲多一些?”
权相老实答道:“几与亡妻萧氏一模一样。”